华裔亲历:纽约的年味比北京还浓(图)
中国人的年,少不得一桌丰盛的年夜饭,最应季的菜肴、最精心的烹饪,以及最珍贵的食材,无论什么样的年夜饭,最重要的还是心意—一种对饮食极度认真的态度,成就了中国的美食系统,每一道关卡都少不了,最好的材料、最漂亮的刀功、最花力气的搅拌、最耐心的烹调。炉子上小火煨煮的各种食物,慢慢地散发出香气,等到整个屋子弥漫着那个味道的时候,年就到来了。
心意在其中
在食物并不充足的年代,一切过年的主要筹备,就是为了吃。杭州的作家袁敏描写她的母亲为她们一家老小在厨房准备食物,是标准的中国无数人家年前的缩影。一只虾油卤鸡,就要提前准备20天:
“虾油卤鸡是要早早做准备的,母亲必要我们去官巷口的老字号景阳观去买虾油卤。景阳观的虾油卤又贵,还要排队,我们家门口的长生路上有一家酱油店,也卖虾油卤,母亲是绝对不肯在那个小店买的。虾油卤买回来以后,放在一口大瓦罐里,再倒进去一斤绍兴加饭、一斤绍兴善酿、半斤盐,烧开,晾凉,这时将早就煮得切成大块的白斩鸡、五花肉放进去,虾油卤一定要淹没鸡肉和五花肉,然后用一块洗净晒干的竹篾盖在上面,再压一块石头,最后用粽子蘖壳封口扎紧。虾油卤鸡一般提前半个月到20天就开始准备,那封紧的瓦罐成了我们对过年的念想。等到大年三十开罐,切片装盘,五花肉肥而不腻,白斩鸡鲜香滑嫩,虾油卤特殊的味道和加饭善酿中和的淡淡酒香撩人心扉。”
这,其实就是年夜饭的心意,在传统的农业社会,我们的长辈主持着家中的一切,他们愿意忙碌一年的儿孙能够在这个年里放纵、享受,吃到餍足,这样才能对得起一年的辛苦。
唯有美食不可辜负
即使逐渐走出农业文明的时代,我们还是留恋着那样一桌大餐。即使现在的年假越来越短暂,准备时间也越来越不充足,但若非万不得已,没有谁家的年夜饭是简陋对付的。更多的家庭,尤其是城市的家庭,不得不走出家门,在外面寻找那一桌充满心意的美食,而餐厅,也意识到年夜饭的重要性,一个月前就开始预订—这些餐厅里,哪些是真正的美食餐厅?或者说,哪些餐厅能和美食家庭比美?能做到超越一般家庭的菜肴?
餐厅的年夜饭,是社会变迁的结果。过去几年,各个城市餐厅年夜饭的基本口号,总是解除人们繁重的家庭劳动。其实就餐者的原因更清晰:假期缩短,手艺生疏,包括核心家庭越来越多,都促使人们只能选择餐厅作为解决我们的好胃口的方式,与此同时,真正的好餐厅诞生了不少,他们有自己的食材来源系统,有自己的烹饪高手,还有独到的环境,任何一餐饭不再是敷衍,而是享受。
吃中国菜,娶日本老婆,住美国房子
在美国,流行一种说法:“吃中国菜,娶日本老婆,住美国房子。”中餐业是纽约中国城的龙头行业与经济支柱。这里有几百家中餐馆,加上为中餐业服务的行业,占了中国城工、商、服务业的大半天下。中餐养活了千千万万海外华人。这里的意思,并不是说千千万万的海外华人一直还吃着中国菜,事实上,许许多多华人,特别是他们的第二代、第三代,已经入乡随俗,吃惯了当地的伙食,早已适应了。这里的意思是,中餐业乃海外华人谋生和致富的重要手段 ,是一门“最后的看家本领”,一旦失了业,找不到工作,总还可以到中餐馆去打工,甚至可以自制一些中国食品出售,顾客总是有的。
中餐业的发展繁荣,带动了整个中国城的发展繁荣,中餐业一旦受挫,整个中国城也跟着发生危机。记得1994年冬,纽约一连下了几场大雪,交通受阻,致使中国城的餐馆“门前冷落车马稀”,整个中国城一下子都萧条了。中国城是纽约著名的观光景点。不论春夏秋冬,这里总是游人如鲫,摩肩接踵。到纽约旅游,如果没有到过中国城,就像白来了一趟。到纽约的那天,恰好是中国的除夕,夜幕低垂,无数的灯,从脚底一直铺到天际,远处的灯朦胧跃动,如一条条舞动的火龙,慢慢地向你的脚下舞过来。纽约的夜,张灯结彩,纸醉金迷,霓虹闪烁,香艳迷人,让人有一种神奇迷幻的感觉。然而纽约给人的印象并不轻浮,纽约的夜,是气势磅礴,和谐共鸣的交响乐,高潮汹涌时让人热血沸腾,低回婉转时叫人温情脉脉。
在中国城吃年夜饭
来到了中国城,自然是看看街景,拍拍照,购一点纪念品,之后一道重要节目,便是在一家中餐馆,饱餐一顿正宗的“中国饭”了。除夕之夜的中国城,洋溢着一派喜庆的节日气氛。几乎每一家餐馆,都是张灯结彩,人头涌涌,喧声鼎沸,犹如开着盛大的宴会。这里到处是来来往往的黑头 发黄皮肤的中国人,耳边听到的尽是南腔北调的中国话(广东话、福州话、普通话),商店都挂着醒目的中文招牌,房屋建筑 和店面装修均具有明显的中华民族特色。走在这里,完全就像回到了亲爱的祖国,亲切的故乡。
纽约的几百家中餐馆,经营着中国各大菜系的名馔佳肴和各式各样的风味小吃,外国人叫得出的中国菜,这里应有尽有;外国人叫不出名字的中国菜,更是数不胜数。如福州传统小吃锅边煳、海蛎饼、牛杂烩、千层糕,四川的天府担担面,扬州的雪花豆腐乃至所谓宫廷点心豌豆黄,等等。那些外域的快餐,那些三明治、汉堡包、色拉、圣代、薯条、果酱 ,尝一点洋荤未尝不可,但与之相比,那些中华民族古老传统的文化背景下的福州锅边煳、蛎饼、鱼丸,成都的担担面、沙爹牛肉串以及广州的“早茶”点心,真可谓其味无穷,其味美矣!纽约留给你的印象,最深的,便是这中国城的年夜饭。
来源:多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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